矛盾的愛

中秋過后是重陽。因為疫情，年近八十的奶奶對今年的每個節日都多了份“盼孩歸”的期許。

“馬上又是九月九了，你放假就回來啊。奶奶不知道還能再見你幾面啦……”電話那頭的奶奶不管我的答案是肯定還是否定，只自顧自地替我尋找不應拒絕回家的“理由”。我趕緊岔開話題，可一番噓寒問暖過后奶奶卻說：“不用掛念奶奶，奶奶身體好著呢，飯量比你媽都大。工作要緊，沒有長假就別回來了，又麻煩又花錢。”掛了電話，我的眼眶因這矛盾的愛而濕潤。

我理解奶奶。印象中，奶奶對寒冬有著莫名的“恐懼”，而北方的天氣在過完重陽節后，就變得格外寒冷，刮過的狂風都像夾著刀子。許多年前奶奶曾對我說：“孩子，其實老人們是不盼望過九月九的，因為這之后天兒一天比一天冷，能不能挨過去都不好說。”時光飛逝，當年利落灑脫的奶奶，如今只能絮絮叨叨重復各種舊事，一件小事自己說上七八遍還渾然不知。每每看到歲月在奶奶臉上刻畫下的皺紋，我便能瞬間理解她對“老”的感傷，也能體會到子孫不能時時承歡膝下時她的失落。

莫道桑榆晚，為霞尚滿天。沒有人會永遠年輕，但有盼頭的日子總能給人希望和力量，而“常回家看看”應該就是奶奶的盼頭吧，盼望著子孫能跟他們多點相聚的時間，期盼孩子們的生活過得平安幸福。回家的路也許遙遙無期，但在外的“游子”只要想起家中的老人，就會踏實不少。因為我們知道，無論成功與否，遠方總有人為自己點亮回家的燈。

愛別等，孝別遲，那些絮絮叨叨的家長里短，其實是世界上最動聽的聲音。

（西夏熱電公司 吳麗娟）